格屿

【山花】图谋不轨

希望可以赶在儿童节的小尾巴发出来

蒸煮果然又发糖了呜呜！

OOC和小学生预警!

好短呀

01.

速度压到了八十，临时找楼下小黑借的电动车在几个红灯路口的急刹车下几欲散架。白敬亭没等车停稳先冲离了车身，隔着漆得五颜六色的栏杆往园子里望。

空空如也。

他脑子里萦绕着母亲恶狠狠的威胁：你要没能把我的宝贝闺女接回来我就让你好看！战战兢兢地再伸长的脖子往滑梯底下寻影子。

奶糯的声音在看不见的后方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。

他回头，妹妹笑得也很甜，小虎牙尖儿闪着夕阳的光。然而不是冲他。

他三步并两步上前，伸手握了妹妹肉乎乎的小手往身后扯，警惕地盯着眼前的“哥哥”。还有他手上一直融化的奶油冰激凌，怎么看都像是图谋不轨的嫌疑人。

“哥哥？”这回叫的是他，毛绒绒的小脑袋从腿后探出来，疑惑不已。

“怎么是你来了呀，妈妈去哪啦？”

他恍然想起来回身食指点点她的小脑袋，责备她道，你妈让我来接你，你倒好啊和陌生人乱跑。

这你可就误会了。陌生人笑着，把一点一点奶油滑落甜筒的冰激凌递给做鬼脸的妹妹，用纸巾细细擦干净了手伸出来。

我叫魏大勋，幼儿园的实习助教。

对呀对呀魏哥哥不是陌生人魏哥哥是老师派来保护我的。妹妹糊了一圈小白胡子在一旁唱和。

白敬亭反应不及，眼神停驻在他深浅不明的梨涡里愣了几秒，递出手来抱歉，对不起对不起啊，是我误会了。

魏老师抿着唇扬起来开心的弧度，低头冲妹妹挤眉弄眼，这个哥哥真是不合格啊，你要记得多带哥哥来幼儿园玩才对哦。

妹妹可听老师的话，小鸡啄米地点头称是。

白敬亭动了动被握着的五指，魏大勋醒悟似的松了紧握的手掌放到头上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。丝丝风吹过，指间点点湿汗也被吹得凉丝丝。

02.

最近妹妹常有波板糖吃，面积大小堪比她掐得水嫩嫩的小脸。

第一天妹妹舔着糖来的时候，说学校要开家长会，让哥哥去。他好笑地告诉她，哥哥哪儿有爸爸妈妈厉害，你让爸爸妈妈去。

小孩儿咬着波板糖突然不知所措，小脑袋瓜子转了半天，色素糖浆涂了满嘴，转身走的时候嘟嘟囔囔：老师就是让哥哥去嘛。

第二天妹妹舔着糖来的时候，说自己做了好事儿要表扬，让哥哥去。他又好笑地告诉她，让爸爸妈妈去会有麦当劳全家桶奖励，哥哥去什么都没有。

小孩儿兴高采烈地跳出房间找爸爸妈妈。

第三天妹妹舔着糖来的时候，伸手冲他要电话号码。没等他匪夷所思，先张口直截了当说了实话。

魏哥哥说了要请我吃麦当劳，要让哥哥做监…监…

监护人。他笑着帮记性不好的妹妹补完，伸手轻而易举夺了被妹妹啃得面目全非的糖果，饶有兴味地问她，这糖也是魏哥哥给的？

小孩气急败坏地跳到他膝上抓紧棒子，紧张地点头。

他伸手温柔地替妹妹把粘在嘴边的头发丝别好，语气嫌弃得很，小屁孩儿你知不知道吃太多糖果会变笨啊，看你吃得乱七八糟的。

妹妹不管不顾地扯着嗓音冲他喊，我要吃麦当劳！

使劲儿的手险些把整块糖糊在他脸上。

行行行，去去去。他及时伸手抵住妹妹使坏的小手。

她又喊，要哥哥陪！

好好好，陪陪陪。

妹妹心满意足出门后他摊开被揉得不堪的小纸条，歪歪扭扭的一串数字和初学写字的妹妹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03.

魏大勋发给他的信息里地址里不是麦当劳。

他斟酌再三礼貌性地回一条短信：孩子不能从小就骗，会把孩子教坏的。

手机还没放下那边已经回了信说没事儿，我心里有数。

他还想回，信息打到一半转念一想人好歹也是个幼师，心里再没点儿分寸哪天干脆劝爸妈给妹妹办个转学手续。

也免了这人成天黄鼠狼给鸡拜年，怕是没安好心。

转身瞅一眼妹妹，摆弄着粉得开花的公主纱裙好不认真，就差给每个纱洞再绣上朵花。他侃道，平时怎么没见你臭美成这样，穿这去吃东西弄脏了不怕妈妈给你骂个狗血淋头？

妹妹撅着嘴头也不抬，要见魏哥哥要吃麦当劳当然要好看地去啦。

见到目的地的门标的时候白敬亭气笑了。

白得发亮的卡纸上用红漆刷了相似性颇高的M，一板一眼地贴在门边的玻璃窗上。

妹妹只认门标，看到红彤彤的大写字母就喜笑颜开。

魏大勋从前台抽出来两张像模像样的麦当劳宣传册和菜单，汉堡薯条颜色都鲜艳得令人垂涎。白敬亭诧异地挑眉，低头给他发信息。

你是去麦当劳偷了宣传单？

我是光明正大的拿。

没毛病。抬头撞上魏大勋一本正经开玩笑的邪魅眼神，他没忍住笑了。

上菜的小哥染了个黄毛，小弟似的。把整个餐盘全放在妹妹跟前，和魏大勋好一阵挤眉弄眼，终了忍不住俯身在他耳朵边用气音问：

“哥你不说刚认识吗？这咋就在一起了？”

“在一起个鬼！”

“你俩这不就是在一起了嘛！？”

小弟指尖捏起来魏大勋的衬衫袖口，抬头始料不及和全听进耳朵里的白敬亭完美对视。

对不起勋哥，我走。小弟乖巧走人，空留瞪眼无措的大哥和手都无处安放的凝滞气氛。

白敬亭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衣服，再看一眼他的。还真是巧得不行，清一色白衬衫牛仔裤，还都穿出了难得的少年感。

一分不相似都难找。

魏大勋慌忙解释，对不起啊我朋友就是喜欢贫嘴开玩笑，舌头打着绊子。

他漫不经心地捏一根薯条蘸点番茄酱，随口说一句没事。

待魏大勋转身，他护在妹妹椅子后的手收起来摁了摁心脏，试图把异样的撞击压下去。

04.

因为母亲工作突然的繁重，白敬亭近来常接了临时的妹妹接送任务往幼儿园赶。好在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匆忙。

周五的下午他照常拎了钥匙要出门。手上的手机屏幕忽地亮一下，短信写着今天晚上我去接闺女，你就别去了。

他顿一下，没掉头。给魏大勋发了条短信：我今天不去接妹妹，我妈会去得早一点。

很快，他回，好，那我俩去吃饭吧，不吃薯条汉堡，去吃大排档。

啧，这么不认真工作要怎么把我家妹妹交给你。他噙着笑下楼取电动车。

说是大排档，其实还是一家店，特意为妹妹画的M标被撤掉了。忽闪忽闪的灯牌上黑体大字写着烤生蚝烤鱼。

白敬亭素来生蚝吃得少，筷子一夹，一口一个吃得很快活。星星都全从深空里现身的时候，叫的十听啤酒只浅浅留了两听的底。

“哇大哥你要死啊？”

他咬着生蚝含糊不清地惊叫。手上动作不停地再确认一遍剩下的啤酒数量。

“没事儿，哥酒量好！”那人颇为豪爽地挥挥臂，眼看着就要指点江山，忽地红光满面的脸晕乎乎地转两圈狠狠坠下来。险些扎进料碟里。

人看着不重，头还挺重。

“哎我勋哥！你醒醒吧我可撑不住了啊。”

手上忽然一轻，他猛地抬头，一脸正经玩笑模样，哈哈哈笑着说怎么样还是被我骗了吧。跟妹妹学得真是入木三分。

“到底醉没醉啊。”白敬亭又气又笑，伸手夺过他手上留底儿的啤酒罐子仰头一饮而尽，“喝这么多是失恋了还是渴了？”

他怔怔看白敬亭手上空空荡荡的罐子，孩子似的指他大声道，你这是跟我间接接吻呢你知道不？

白敬亭也愣。

“间接没意思，咱们直接吧。”白敬亭看他盛满酒和红晕的梨涡倏地凑近，能记得的也只有发酵得醇的麦香，还有未曾触过的柔软。

05.

白敬亭整整一周没来接妹妹了，三天是妹妹妈妈，一天是妹妹爸爸，还有一天是也被妹妹叫哥哥的人，说是他朋友。

魏大勋懊恼得把头上的头发纠秃了一半。

妹妹照常来找他要零食，已经练就了理直气壮的本事。

小孩儿撕开糖纸，伸手把揉成一团的的塑料纸塞进他手心，看她魏哥哥愁眉不展可怜巴巴，想起了宠物店里眼巴巴望着她的小狗狗。

她同情地问他：“魏哥哥你怎么啦？”

“我想东西呢。”有气无力。

“魏哥哥你想什么呢？”

…

“我想你哥呢。”

妹妹咯咯咯笑，说哥哥也想你呢呀。

我每天偷偷看见哥哥盯着手机，手机上的小头像是魏哥哥。

他眉眼都舒开了，撑起身子问真的吗，没等妹妹回答又揉揉她柔软的小脑袋，欣喜地夸她你真是个小机灵鬼。

魏大勋牵着妹妹敲开家门的时候，白敬亭惊掉了金框眼镜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魏大勋理直气壮：“幼儿园免费接送孩子上下学，维护孩子的人身安全，有问题吗？”

“行，”他接过妹妹的手把人拉进屋里，“人到了，送客。”

“哎哎哎！”

魏大勋抵着门招呼妹妹过来，妹妹乖乖就范。乖巧地挣了亲哥哥的手往门外挪。手背在身后一副背课文的预备模样。

她先喊一声哥哥。

“我是哥哥的，我是魏哥哥的…我…”

妹妹心虚地望向魏哥哥期盼的眼睛里，绞着手指想了好半天，做错事儿一般轻轻说，魏哥哥，我忘了。

魏哥哥扶额。

“跟魏哥哥一起来好吧。”

“妹妹是谁的？”

“是…”妹妹看魏大勋明晃晃指着自己的食指，信心满满地大声道，“是魏哥哥的！”

“哥哥是谁的？”

信号接受完毕：“是我的！”

所以？

“哥哥是魏哥哥的！”

06.

白敬亭说魏大勋从始至终一直图谋不轨。

魏大勋说那也是只为你。

-END-